大概老师知道我背负的动力极其深重复杂,还是让我说出一个具体疾病的症状,以免移动起来混乱不堪解决不圆满。我心想这多病之躯只能慢慢来了,那就处理“头痛”吧,接着排列开始。有像动物爬行和吼叫的、有习武的(后来又转变成类似半仙的,自称给人除邪治病,老师说那是我母亲的代表,可相似度只有两成)、有如同疯子般不断咂嘴、甩手,发出不满响声的,而我柔弱的身躯后面,居然跟着噼哩嘙啰的一串人……旁人觉得热闹,我却看得揪心 – 我看到自己(的代表)是那么柔弱无力,可她(我)却放不下心,我不断在试图做些什么,试图能为这个庞大的,没有爱的场面做些什么;是的,这个场面没有爱,只有狰狞的影子,我的“父亲”(相似度也很小,如果他是)缺乏关爱,“母亲”整个就是没有爱,在她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包括我未曾出世的某一个弟兄姊妹),她都那么漫不经心狂妄自大。不知是否和代表本身有关,她的呈现总会带着“虚假的真诚”。确实如老师的解释,我在父亲去世后,替代他做了很多很多……母亲有时就像小女孩要躲在我背后,或者反而惹出麻烦让我解决。在我自己进场前,我的代表已经不断转着小圈绕大圈,用老师的话说,是“自己都把自己搞晕了”。人就是这么矛盾,我明明已知自己实在太柔弱太渺小,可是却总想平复数辈人的恩怨,特别看到那些缺少关爱的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去呵护着他或他们。我好像没有自己了,纵使掏出我的一颗心不足以温暖他们,纵使自己因此而更受到伤害,我也不足惜。好像我背后的仇恨深邃如海,明知这势单力薄的小小一颗心,或许会被这弥漫的诡异怨气撕成碎片,我也要去把自己的微不足道的“爱”,傻瓜似的裸呈出来。我要去试,鸡蛋碰石头一样去试。现在,在敲击键盘的同时,我也还在遗憾:为什么自己当时反应太迟钝,老师问是否停住,我应该大声说让我逐一安抚他们,让我一个一个去爱他们,让我把那些卷曲的四肢摆端正,让我再给他们磕磕头……我不愿承认这里没有爱,不愿随他们乱七八糟的躺着或坐着,我很怕这不和谐的情景,我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大家”的安宁。

 
  1. 你在安抚的过程中,你躺到了你去世的父亲的代表身边,你显然站错了位置,你替代你母亲做了很多事,所以,后来有些安抚工作没有让你去做,否则你站的位置更错了。

  2. “老师说那是我母亲的代表,可相似度只有两成”——那个排列中自动呈现的浓缩了你母亲一生中同你头痛有关的重大事件,有些你是原来知道的,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你知道的也许只有两成,所以,你说相似度只有两成。同样,“那个如同疯子般不断咂嘴、甩手,发出不满响声的”,那个代表你父亲的,也是浓缩了你父亲的一生中的重大事件,你回去后,你可以尝试问一下你母亲,是否发生过你父亲妒忌过你母亲治好病的男患者的,如果这事得到证实,你就可以了解到更多。

  3. 和母亲讨论了,确实父亲一生之中都担心母亲会红杏出墙。一直以来都是,父亲被严重哮喘折磨,事业平平;而母亲精力旺盛,嘉奖不断。父亲好似竭力想制造一个稳固的圈,圈住人缘极好乐善好施的母亲。对多病执拗的父亲而言,母亲周围的异性确实给他带来威胁。